维特根斯坦与哲学的未来,一旦消除了这些误解,哲学问题也将随之消失,因为哲学问题被他看作是基于各种混乱而产生的。
前言
上千年来,哲学家们总是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心灵是什么?”至于肉体是什么似乎很容易理解,我们可以看到它、掂量它、移动它。它多多少少是个像石头或者树那样的东西。是的,你可以说人是一种生物,但生物毕竟也是某种东西。同时,我们谈论心灵的方式似乎也把它当成了某种东西。毕竟,我们有这样一个名词:“心灵”。名词指称事物。因此,如果“心灵”这个词有意义,它必然指称了某种事物。因此心灵是某种事物。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心灵不可见、不可掂量、也无法移动。它一定是种非常古怪的东西。因此,哲学家们,至少是西方的哲学家们,从柏拉图开始就一直在冥想心灵是哪一类事物,它与肉体这类事物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维特根斯坦并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他提醒人们要注意到这么一点,即这里存在一个假设:名词指称了某种事物,语词总是根据所指称的世界上的某种事物来获得意义。这就是语言的命名范式:语词指称事物。这是人们最初关于语言是如何起作用的一种浅显的看法,这种看法已经深入到了哲学问题的设置之中。但这种看法是对的吗?在“请开门”这个用语中,如何定义“请”?你能像指出“门”那样指出“请”吗?“开”指称的又是什么呢?难道是所有那些开的事件,包括已经发生的、将要发生的、以至于还没有完成的小说里虚构要发生的事件?当然不是。并不存在“开”这个词要指称的东西,不如说,我们对这个词的使用方式同其他词一样,都是用来表达人们所从事的某类活动。
维特根斯坦相信,如果我们密切关注语言的各种不同的用途,那种追问形而上学问题的爱好就会消失。即是说,如果我们能够谈论心灵的完善、理智的丧失、记起了什么事、或者记性好与差,我们就无需再说:“是的,是这样的,但是什么是心灵呢?”可以比较一下,我们能够谈论雨、晴朗的天空、浓云密布等等,但是我们并没有考虑“天气”是什么,它与所有这些东西都有区别又都超越于这些东西。
这就是维特根斯坦的伟大洞见,语词的使用随人类活动的变化而变化。有时我们在描述一次物理实验的结果,有时我们在为某一支棒球队呐喊,有时我们邀请一个朋友一起外出。我们并没有用语词来同某一个事物打交道,尤其是没有用它来命名世界上的事物。然而却是这样一种看法支撑着这个问题:“心灵是哪类事物?”
现在让我们多谈一些关于维特根斯坦是如何得出他的技巧以及他是如何打开了一种新的视野的。在一开始,他就换了一种思路,他全力关注一个问题,但是他却得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事实上,他得出的是两类不同的答案,他在哲学上最伟大的成就在于他发现并发展了第二类答案。这类答案与以往哲学家们所发现并保留下来的答案迥然不同。事实上,为了看看他的哲学努力是否能够与他所改变的那个传统相融洽,或者哲学家们是否将会忽视以及误解他的著作,对于每一个错误模式他都尽力解释和纠正。他在后期著作中所给出的这类回答使他成为了公众在理解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时感兴趣的形象。要理解他前后回答之间的对比,最好的方式就是去阅读他两本书的序言。
1.序言一
《逻辑哲学论》是哲学史上的经典著作之一。此书清晰连贯,不过仔细研究后就会发现,不仅它自己的结论是不可能的,而且就它所处理哲学问题的整个思路而言也是不可能的。在阅读了《逻辑哲学论》之后,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从笛卡尔到斯宾诺莎,从康德到黑格尔的这个传统的基本错误是什么,就会发现从洛克到休谟再到与维特根斯坦同时代的罗素他们最致命的问题是什么。此书顺达平实,把事物都还原到它们清晰的本质上,这就是《逻辑哲学论》的内容。
维特根斯坦深明此义,他的序言是一篇带有傲慢口气的文章。他告诉读者本书处理的是“哲学问题”。要注意的是,这本书只有90页。他说问题从根本上已经获致最终的解决。他说这些问题之所以提出,乃是基于我们语言逻辑的误解,他处理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要表明这些哲学问题纯粹是毫无意义的问题。在说明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所关注的问题都纯粹是毫无意义的问题之后,维特根斯坦永久地结束了这个问题,他告诉我们凡是可以说的东西都要说清楚;对于不能谈论的东西必须保持沉默。一片清晰的沉默遮盖住了整个企图,或者更进一步说,它遮盖住了我们思考的起点:因为它已经过时了。
在序言之后我们看到一些要终结所有争论的论点的细节。但现在我们足以看清维特根斯坦所要的是一个拥有以下特征的答案:
1.它必须是全面的、囊括了一切事物的答案。
2.它必须是终极的、不能为进一步的探索、清理或者阐发留下任何余地的答案。
3.它必须是不容辩驳的、确定无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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