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缪存在主义思想的人道主义内涵,但其旅程毕竟还是可以充满欢乐的,世界的本质是荒谬的,只有反抗才使其具有意义。
一、加缪与存在主义
存在主义文学于二十世纪流行于欧美,是在存在主义哲学基础上形成的文学流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产生于法国,以萨特、加缪为代表作家。存在主义的产生与它所处的时代和社会背景密不可分:第一次世界大战是欧洲资产阶级文明的终结,“上帝死了”使宗教在西方根深蒂固的地位动摇,开始了“一切价值重估”。二十世纪以来,工业文明前所未有的发达,但物质以外,人在精神上的困惑和不安也随之而来,人们开始缺乏归属感,深刻感受到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异化,人不仅对世界,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深刻怀疑。于是,存在主义在此时应运而生,它是试图化解人对于荒诞所感受的异化感和找不到出路的迷茫感的良药。
存在主义的哲学依据主要是“存在先于本质”、“自由选择”和“世界是荒诞的”。与其他后现代主义思潮不同,存在主义注重形象胜于抽象,作家们往往善于在作品中不同程度地体现哲学和思辨色彩;其文学题材无论是现实的还是虚构的,总是表现出对人及其生存状况的深切关注;其基本主题是在极限的境遇里,揭露世界和人的存在的荒诞性,表现人在荒诞、绝望境况中的精神自由和自由选择;它并不只是要人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精神的绝境,还试图给在荒诞中苦苦挣扎的人们指出一条生路:重新建立人生观,这个重建包括反抗、自由、激情。
加缪,一向被视为法国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尽管他一直否认在他身上冠以这个称号。事实上,每一个存在主义者身上,都有一种不同的存在主义。加缪的存在主义,与萨特不同,他并不试图解释世界的荒诞性,他的关注在于人如何在荒诞中生存,并着重体现爱与反抗在其中的重要作用。加缪从不以人道主义者自居,但他在作品中往往直面人、人的尊严、人的命运以及人应该怎样选择人生之路。加缪虽然没有形成其完整的存在主义哲学体系,然而,在他作品中所表现出的存在主义思想和人道主义精髓远远比哲学内涵更为丰富。
二、加缪的人道主义情怀
所谓人道主义,即是将人、人的尊严、人的本质和人的生存等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并以追寻人的幸福为终极目标。《纽约时报》用这样的话来评价加缪:“这是从战后混乱中冒出来的少有的文学之声,充满和谐又有分寸的人道主义声音。”[1]111的确,终其一生,加缪一直在探讨人面对荒诞所应具有的心态及其生存方式,人道主义的思想贯穿了他文学创作的始终,他试图在人的精神虚无之上重建“以人为本”的道德价值观。加缪发现,自由选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世界的荒诞性,只有传统意义的人道主义才能使我们找到人存在的价值。
加缪认为,生命的存在是一切问题的基本出发点。珍惜生命、激情生活是作为一个具有个体存在价值的人应该持有的态度,此外,加缪反对虚无主义,他试图告诉我们,“人应该认识到他的唯一的财富是生命,而生命既是必然要消逝的,同时又是可以尽量加以开发的,人应该而且能够在这个世界中获得生存的勇气,甚至幸福”[2]。同时加缪也否定了自杀与死亡,认为反抗才是生命存在的动力,是人类尊严的体现,是充实自身的过程。加缪的“反抗”哲学突破了个人狭隘,是对于自我精神的超越。
在《鼠疫》中加缪曾提到:人的感情能够战胜对死亡的恐惧。加缪相信,爱的力量可以帮助人们在绝望之中找到希望、战胜荒诞;朋友之爱、亲人之爱、情侣之爱会将人与人联系在一起,从此远离孤独与恐惧;爱是一种对集体和社会的责任感,人应勇于奉献和牺牲,并认识到“他人”是自我幸福的一部分。加缪希望可以用爱来改造人生,实现向平等、博爱的人道主义的复归。
加缪的作品中,其人物原型或哲学理念,往往与古希腊思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借助古希腊精神表达对社会的民主与均衡、自由与正义以及人与人之间团结友好的渴望,所以在其字里行间,总是脱不去对和谐的向往和追求——追求一种和谐的语言、和谐的感情、和谐的思想。加缪的人道主义主要是以关注人的生存状况为中心,着重体现爱与节制的反抗在其中的重要作用,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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